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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5-4-11 08:23:5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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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天山雪001 于 2015-4-30 20:08 编辑 0 u$ M$ @; K- |7 i/ G. i2 L. Q2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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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 夕 “会 审” 1 g9 x' V+ Z0 _+ ]$ {0 @
——[春节故事]征文
3 x* D; _7 ` D7 [& e1 j7 ? 狼行千里
b* ?+ O* W/ Y, S" ? 我的老家在赣东北一个偏远的山旮旯里，那里民风淳朴，族规家规森严。相传祖辈曾出过一个不肖弟子，被装入猪笼沉河。2 z: @1 I3 C& O% U/ I3 \
在那里，一直沿袭着“辞岁”的风俗，也就是大年三十吃过年夜饭后，全家围桌而坐，吃着花生、瓜子和糖果，喝着自酿的米酒，谈天说地，听家长讲评全年家中事务，商讨来年打算。如果谁家发生邻里纠纷尚未解决，也要在家族长老或村干部的协调下，在这个“辞岁”夜解决，寓意不把问题拖到明年，开开心心辞旧迎新。
0 b% L$ W6 b/ V6 A 今年春节也不例外，老母亲照例主事，令人意外的是村书记和家族长老（家族中辈分最高、年龄最大，且德高望重之人）也来了，当初以为是串门，于是我和夫人忙着递烟倒茶，招呼客人。突然，母亲严肃地发问：“老崽（我是排行最小的儿子），你坐下，今天我请来了书记和长老，就是想当面问问，你是怎么转业的，给大家说叨说叨？”母亲是个80多岁的老党员，一生爱憎分明，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。
( P, A# @6 Q. z3 I 这个袭击太突然了，我顿时愣住了，也懵了，连我夫人也惊愕得合不拢嘴，家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说实话，在这个山旮旯里，目前我是四乡八邻唯一从这山旮旯里走出去当“官”的人，乡亲们见着我都热情打招呼、叫我小名，感到十分亲切。这几年，有的乡亲到部队驻地打工，闹了些小纠纷，闯了些小祸，我都尽量给摆平，碰到一些回家没路费、打工找不到活、干活拿不到工钱的，我也尽自己所能予以帮助。不管怎么说，亲不亲故乡人，大家都是喝村里同一口井水长大的，只要不突破原则底线，能帮尽量帮人家一把。因此，在乡亲们眼里，我是个好人、能人，有求必应的人。昨晚，我从外地赶回老家过年，今天本来高高兴兴辞岁，可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，一时脸胀得通红，让我语塞。; w$ u, k, Q2 q+ ?, x1 j1 J- S
闻听“转业”两字，如一道闪电，深深刺痛了我的心。在部队，我干得风声水起，凭着自己勤奋与努力、凭着自己的汗水加泪水，数次立功受奖，一步一个脚印从士兵干到了团长。转业之前，部队党委曾两次上报我有位提升，可两次却被上层收钱的人顶替，由于没送钱也没钱送，在徐老虎唯钱论的时代，出身寒门的我只能当腐败的牺牲品。好在苍天有眼，那个贪腐的将军在徐老虎落马不久，也去监狱报到了。尽管部队领导一再慰留，让我再等一年或到干休所雪藏，我想没钱也是白等，毅然提出转业。转业后，按照政策，我本来不用考试直接安置，可为了以后有尊严地工作和生活，我果断地选择了考试，并如愿以偿地进了心仪的单位任职。
' j, R+ M* F! C5 f2 t" ~3 `1 C 听完了我讲的话，母亲紧紧地盯着我说：“你真没犯错误？不是被部队赶走的？”老母亲是个十分看重名节的人，看得出来，她老人家眼里都闪着泪花，只是使劲地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。我叹了口气，肯定地回答：“看我安排得这么好，像犯了错误的人吗？除了自身的努力外，与部队党委领导大力举荐是分不开的，假如说我犯了错误，领导还会为了我亲自出面协调吗？当时以党委的名义只推荐了我一个人。9 s4 R( ]6 E, }
今天是怎么啦？突然感到自己像犯人受审。老书记见我疑惑不解的样子，不禁叹了口气说：“前段时间，村里都在传你犯了错误被部队开除了，搞得你母亲神魂颠倒，说等你过年回来让我们一起当问清楚。” 家族长老也接过话茬：“当初我们也不相信，可说这话的是我们家族的阿毛，他一直在你那里打工，说得有鼻子有眼。”顿时，我如五雷轰顶，难怪昨天回家时在村口碰到阿毛，感觉他神情古怪，原来是他在搞鬼，我牙根都恨得痒痒。
( F* w' F' k; d7 V8 ? 阿毛从小是我的跟屁虫，比我小几岁，可论辈份，我还应该叫他声叔。由于这层关系，他在部队驻地打工时我帮他最多，吃的喝的抽的穿的用的我都给他送过，有时星期天没事还到他公司看他，每次都不是空着手，为了得到关照，我还请他公司领导吃过饭。可他确实不争气，好吃懒做，不好好打工，不菲的工钱都被他挥霍了。谁知有天晚上他偷公司仓库的东西被当场抓住，公司领导看在我面子上没报警，将他开除了事。后来，他又找我，并再三保证不会犯错误。无奈，只好托人将他安排在公安当协警，干了半年，狗改不了吃屎，因敲诈他人钱物被开除。当他找到我哭诉肯求再给他一次机会时，考虑到他家确实太穷，我想拒绝但没忍心。只好通过地方一个老板朋友安排到公司当保安，并声明只这一次，否则不再来往。可好景不长，在一次打架斗殴中被公安机关拘留，赔偿的1万元医药费还是我垫的。这次，他家人千里迢迢赶到部队求我说情，我没答应。为此，他和家人怀恨在心，认为我是故意不帮忙。
! G/ I' f% T/ }/ s) R C 当他从看守所里出来后，我已经处于转业待安置中。有次在街上碰到他，阿毛竟厚着脸皮说能不能帮他在部队推销点老家的土特产，利润对分。我说我已经转业了，说话也不管用，再说部队规定也不允许。见我不卖账，他当时就气呼呼扭头就走了。后来听说推销假冒伪劣产品被群众当场扭送到公安机关。# Z) n7 N* G$ z0 @5 I
他的丑事，我从未在家人或乡亲们面前提起过，可万万没想到，他居然到村里给我泼污水，开始乡亲们说什么也不信，可他添油加醋，加上从我母亲口中得知我转业了，也就慢慢信了他的鬼话。人言可畏。母亲后来听到风声，才出此下策将村支书和家族长老在“辞岁”时请到家里。
" J4 R0 X1 F0 K+ e; O# x/ Q3 d 我的话刚说完，母亲顿时像个委屈的孩子放声大哭。当时，兄弟几个要去阿毛家算账，被我拦住了。这时，村支书和家族长老拍桌而起，留下句会给我讨个说法就匆匆离去。; _% e \/ W( [/ i
约摸过了半小时，村支书、村长和家族中的长老一行，押着阿毛到我家赔礼道歉，刚进我家院门，灰头土脸的阿毛哆哆嗦嗦用香烟点燃了鞭炮，并对着我和母亲连鞠三躬，连声说对不起之类的话，并将1万元代垫的医药费还给我。想到阿毛的丑行，我恨不得打他个满地找牙……，但是，母亲制止了我。$ }. s# O% S% g' G8 v0 T) f
风波平息，众人离去。母亲拉着我的手却不想放下，她说：“崽娃，妈把你养大，不盼着你能当多大官，害怕的是你不走正道啊。只要你能清清白白的，妈就能安心地过年了！
. C( h( P8 T" {3 a 春节过去了，我也即将走向新的岗位。我想，为了母亲能安心过好每一天，咱也要当个“清清白白”的人！ + F" a* `& ?. [1 j& K+ ^) d) ?
3 V; g2 i' c8 ~ [春节故事]曾经相思苦
+ k: b1 E' L( B: ^5 H" ? [春节故事] 马年的哀思
7 O. y( C( C9 @ [春节故事] 母亲的期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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